第156章 暗潮涌动-《雍正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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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就像弘历素来活泼善言,如果让他少说话或者不说话,你觉得他能憋得住吗?而且他是你兄长,以后必然要比你承担更多的责任与义务,甚至有可能承袭爵位。而你的性格,额娘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平常让你像弘历一样能说善道,恐怕你也难以接受吧?何况你是弟弟,以后只管一心辅佐兄长做好该做的事,何必需要争着出风头。你且记住,言多必失,行多必患。做人做事,稳妥为上,明哲保身才是最好。”我说:“你明白了吗?”

    “虽有些不太明白,但额娘说的话定然是为儿子好的,儿子定当谨记。”弘昼答道。

    我说得这席话难免太过深奥,弘昼终究只有六岁,想让他完全明白必然是很难,可是弘昼素来心思灵巧,他也懂得我定是为他好,这就够了。

    弘历和弘昼不在身边,我和钱氏也算是轻松了不少,每天除了去乌拉那拉氏那边说说话,就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连两个孩子都六岁了,可是刚进府那时候的事仿佛还似昨天一般。也不知往后会是怎样。”钱氏放下手里正绣着的鹊归巢,突然感叹道。

    我手里拿着明代诗词,正好看到王世贞的那首《梦中得“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还须爱今日”句》,也未急应钱氏的话,喃喃念道:“化人宫中百事无,道书一卷酒一壶;枝头黄乌听作曲,西山白云看作图。朝爱朝暾上东岫,夕映夕阳映东牖;任他故人不通谒,任他朝事不挂口。偶然案头余酒杯,偶然蹑履山僧来;自斟自醉当自去,礼岂设为我辈哉!昨夜懵腾意超忽,寐时得语醒时述: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还须爱今日。纵能拂衣归故山,农耕社稷亦不闲;何如且会此中趣,别有生涯天地间。”

    念罢,置书膝上,拿起茶盏浅啜一口,方才挑眸看着钱氏盈盈轻笑说了句:“我甚是喜欢这词里那句‘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还须爱今日’,你可知这是何意?”

    “应该是说人生即便有百年光阴,可是百年一过,又怎能再有另一个百年。岁月不留人,咱们既然领有今日,就该好好爱护。”钱氏应言。

    “是啊,往事不计,后事不提,活好当下才是真切。所以不要回头看以前,也别太计较以后,如今孩子们平安康泰,府里也尚且安宁,正是我们养精蓄锐的好时机,莫让自己给自己平添烦恼。”我说。

    “可是如果像姐姐你当年说的李氏身后还有人,那这份安宁恐怕也只是暂时的,又如何不让人记挂。”钱氏重新拿起绣绷犹豫半天始终没了兴致,索性将之搁置,叹息道。

    “我们在明处,那人在暗处,这也的确是个隐忧。最近我也一直在想,从李氏失势后,这两年来那人便也安稳下来没再有所动作,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其如此消停。后来仔细想想,有一种可能性会出现这种状况。”

    “什么可能性?”钱氏疑惑不解地问道。

    “咱们拔除了李氏在府里的那些暗桩让那人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轻举妄动,暂时丧失了行动力,或者说她原本就是依附于李氏存在的,这人恐怕除了脑子好使点,根本没有太多筹码和底牌供其挥霍。毕竟雍亲王府不必别处,四爷一向用人严谨,想要如李氏那样埋下这么多暗桩,没钱没权没势,很难行事。如今府里有钱有权的不外乎福晋和年氏,有势的不外乎咱们,她想要在这种情势下埋自己的势力,需要花费的功夫可不是当年李氏那么轻易和简单。”我轻浅一笑。

    “听姐姐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这人越想怎么越觉着像是……”钱氏说这话时唇边泛起惊喜笑意。

    面对钱氏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心里明白就好,小心隔墙有耳,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不是知道,仅仅只是猜测出七八分,还有那二三分需要证实。主要是我一直没明白,这人到底图的是什么,既然有那么好的脑子,为什么非要帮着李氏设计咱们,有这功夫何不用在给自己争宠上。”

    “许是李氏与她有些渊源或者只是单纯妒恨咱俩?小顺子可查过?”钱氏将那个名字咽了回去,转而问说。

    “查过,但底子干净清白,两家之前也没什么交集,所以才是让人觉得不清道不明她究竟在想什么。搞不好还真只是因为妒恨才会如此,旁人的心思,咱们谁晓得呢”我摇摇头无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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